1离开镇山村时让我感慨良久。想到人类为了居住得更加舒适更加奢华,费尽心力地烧水泥、烧砖瓦、烧瓷砖、伐木材,最新的技术又是塑钢、又彩钢、又是玻璃幕墙、又是笨板,不知耗去了多少能源和资源,结果却严重地污染了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。
突然间我又想到了我校一位教化学的教授,他研究的项目是高分子技术。一天,面对自己和同事研究的耐腐蚀材料,他竟然气愤异常,脱口而出的居然是——我们,这是在为子孙后代制造垃圾!而这垃圾,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也不可能降解!这震聋发聩的声音,我相信,会成为21世纪的警钟并永远地敲响下去。
天河潭,此水只应天上有
天河潭是今天游览的重中之重,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它虽然距贵州市区只有区区24公里,但却浓缩了贵州山水洞岩的精华。
走过一处叫天街的仿古建筑群就进入了景区,映入眼帘的是青山,是绿水。毫不夸张地说,那山,那水,却有九寨沟的风韵——草树茂盛处,水在树中流。那水底的朽木,还有那青青的水草,都在水波光影的作用下动了起来,变成了有生命的精灵。又因为地势落差不同,那水又不时形成飞瀑、清泉和浅滩。再向上走去,则是一个垂空而下的瀑布,玉碎珠帘般地向人扑来,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凉,还带着远古洪荒的神秘。抬起头向上看去,那水,却是从高高的一处天生桥下喷射而出,大有黄果树瀑布的神韵。让人不能不惊叹:此水只应天上有,人间能得几回观?
沿着迭落而下的众多小瀑布,踏着石阶,一步一换景地走上去,山顶上,高高的崖壁环抱中,竟然是一个清澈深邃的水潭,这便是“天河潭”了。水潭边的崖壁下,还有两个若大的洞口,张着嘴,把穿着橘红色救生衣的游人小艇,一个个地吞进水洞里,那些小艇就好像要漂向另一个世界。
坐在游艇上,在水洞中曲曲折折地钻行着,约有3公里的样子,仿佛似在梦中度过。出了水洞,眼前豁然开朗,蓝天下的水面渐渐宽阔起来,清澈的溪水缓缓流动,两岸的竹林密不透风,游人的小船静静地划着,荡出的水波悄无声息地把幽静推向了极致。这时,似乎有一个山民在我耳边神秘地低语:“不足为外人道也。”我想,走过荔波漳江而没有到过天河潭的人,一定会有舍近求远、花了冤枉钱的遗憾。
回到天河潭登舟的地方舍舟上岸,然后小弋带着我们随人流沿着一条曲折的台阶向山上攀登,不久,就进入了一个溶洞,而这溶洞中的路,却是上下左右曲折回旋,全部长度有6.3公里。洞中,各种钟乳石千姿百态,似人、似兽、似虎、似凤、似仙山楼阁、似飞瀑流泉,在灯光作用下惟妙惟肖,与贵州最大的溶洞织金洞几乎没有什么两样。待到人们走出洞来四下里回望,原来,这只是一个不太大的山头。人们突然明白,在洞中辛苦地转了两个多小时,却没有跑出这个小山头的肚子。正当我们大感惊异的时候,导游小弋笑着说,“别看它是一座山,其实里面全是空洞。如果把山砸碎了,差不多就是平地了!”一句话说得我们目瞪口呆。
花溪公园,十里河滩明如镜
花溪公园是花溪水流到最平缓处的一段,位于花溪镇中心。别看她身居闹市,但进入公园却可以享受到“采菊东篱下”的幽静。
尤其是这段溪水因为平缓,水面似锦缎一样铺开,晴空下,如一面巨大的镜子,把两岸垂柳、竹林和花树都倒映在水中。
更难能可贵的是,这段溪水,因为一个文学泰斗的缘故,又被称为了“爱河”。
那是抗日战争接近尾声的1944年,中国文坛“第一浪漫夫妻”巴金和萧珊女士在结束战乱流离、天各一方的岁月之后,来到花溪河畔的憩园别墅补度新婚蜜月,并在这里完成了长篇小说《憩园》的大半部分。当年,这对才艺比肩的小夫妻,携手溪畔,共叙相思之情,共话离别之苦,共理文词章法,共在溪水中泛舟,让花溪浸透了浓浓的爱情元素,此后,人们就给这条鲜花织锦般的河流冠以最温馨的名字——爱河。据说,周恩来和邓颖超也曾在花溪里荡舟游览,让这条爱河更加名扬天下。
我按图索骥地在园中寻找当年憩园旧址,却发现,它是一处绿荫下的非常普通的平房,现在已改名叫“东舍”。房门左右一副对联:水如碧玉山如黛,酒满金樽月满楼。只是当我走进去一问屋里人,是否开辟成了巴金事迹的展览馆?他的回答却大出我的意外,这里,竟然是一处对外经营的酒家。如果不是一块不大的木板标着“巴金萧珊故居”还在,我想,这处爱情圣地,真的就被现代淘金的狂潮湮没得无影无踪了。
听导游小弋说,春天,当百花盛开时,溪边一些低矮的灌木,还有一种高大的大树都会开花。待到落英缤纷时,花瓣飘零,浮在水面,水中就带着阵阵清香。我们来时因为春时已过,只看到溪边一丛丛灌木,盛开着一蔟蔟的白花和黄花,但却不知其名。同游的那位上海少妇告诉我,“那就是野蔷薇,会开几种颜色的花,这种花,还有别一样的清香,只是树枝上长着刺,不让人接近她。”看来,美丽也是需要有自我保护意识的。
1959年,陈毅元帅游游览花溪,写诗赞道:“真山真水到处是,花溪布局更天然。十里河滩明如镜,几步花圊几农田。”虽然有些老干部体的味道,但能把大半生驰骋沙场的武夫感动了,也足已证明花溪的不同凡响。
青岩古镇,兵堡故地话沧桑
青岩古镇距贵州省会贵阳只有27公里,所以,到贵阳,不可不看青岩古镇。
算起来,青岩古镇的历史比贵州建省还要早22年。它与镇远、丙安、隆里并称为贵州四大古镇。从诞生的原因看,它和镇远、隆安一样,是明朝大军进军大西南时的产物。所不同的是,它与镇远、隆安比起来,少了中原地区的外来户,因此保存了更多的当地少数民族遗存和风情元素,尽管它的建筑带有些许中原特色。
史载,明洪武十四年(1381年),朱元璋派30万大军远征滇黔,大批军队进入黔中腹地后驻下屯田,原先的“青岩屯”便逐渐地发展成为军民同驻的“青岩堡”。明隆庆六年(1572年)设管理当地少数民族政务的青岩土司,土司驻地就在青岩堡。天启二年(1622年)土司班麟开始修筑土城。200多年后的清咸丰四年(1854年)团练赵国澍改筑石城。今天,虽然城墙和城门都是新修的,但基本保持了古城的原貌:城墙上的跑道、墙上的垛口,城门上的城楼,以及城内的四条正街,纵横交错的26条小巷,都在默默地昭示着它那四五百年的历史沧桑。
走进古镇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,但阳光依然强烈,灼热的空气与火热的人流烘烤着小城的每一条巷道,我知道,它依然是一个热得发烫的旅游热点。脚下那蜿蜒铺展的青石古街、眼前那密密匝匝的青瓦古屋,房前屋后那斑驳怪异的古树,路边那鳞次栉比的店铺,还有那文气十足的状元府、香火鼎盛的道观,这一切,都聚集着古镇的精、气、神。
让人称奇的是,这么一个诞生于兵锋火药味十足的小镇,在四百多年后,居然走出了一位状元!而历史上,从隋朝开始科举考试以来,一千多年,号夜郎国的偏远贵州,从来没有人在科举考试中全国夺魁。这个人,就是生于小镇北街的赵以炯。
赵以炯,字鹤林,生于1857年,1906年逝世,光绪丙戍(1886年)考中进士,同年在殿试中中一甲第一名状元。更让人吃惊的是,就是这个赵氏人家,前后出过五位进士。这一破天荒的事情,当时在贵州轰动一时,也因此,使武氛十足的青岩古镇又充满了文气。正是在文武交错中,使古城青岩增加了更深的文化底蕴。
赵以炯中状元后被朝廷任为翰林,后曾到四川任乡试考官、广西学政、顺天考官等文化教育方面的官员,光绪29年弃官回乡讲学,为当地的文化教育事业发挥余热。
步入赵氏状元府,只见不太高的大门正上方一匾写着两个大字“文魁”,左右一副对联:“琴鹤谱志,论语传家。”,顿时,让你有了一种被浓郁的书香所包围的感觉,恍然间,走进的不是大西南而是诗书传家的江南人家。
三进院落的状元府,其房屋多是木质结构建筑,毫无奢华可言,有的只是宁静和恬淡,这正是中国古代文人的传统风范。其实,这个小镇自打明军平定大西南之后,很少再有大的战事发生,就连气焰嚣张的日本侵略者的战火也没能烧到这里。这份宁静,正是读书的好地方。
在这个号称“府”的小院中我徘徊良久,恬淡的文人气质,在当今的中国,早已经渐行渐远了。我们悲哀地看到,今天,从教授到专家,从文人到学者,从书房到大学讲堂,无不被铜臭醺得臭不可闻!
走出状元府来到闹市上,跟着导游小弋去看有着近三百年历史的万寿宫。这是一处规模很大的道观。在里面,通过一个道姑打扮的少女讲解员口中,我知道,古镇至今还保存有明清时期的古寺庙、古阁、古教堂、古牌坊、古城楼几十处,佛释道以外,天主教也跻身于这座古城——中西文化竟然也可以在这里交汇。
走出万寿宫就来到了一条商业街,大大小小的店铺互相拥挤着,琳琅满目的商品炫人眼目,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。行走在这样的古街上,远,可以感受到沉寂久远的悠悠人文气息;近,可以触摸到商品经济时代激烈跳动的脉搏,小镇,就在这一静一动中,演绎着承继历史又开启未来的多彩篇章。
结束花溪一日游之后,太阳也就压到了天边。回城的路上,导游小弋意犹未尽地向我们炫耀起贵州来,她说;“贵州有句口头语,‘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,贵州又在天堂上。’欢迎各位有机会再来贵州玩。”
(依山伴水的布依族村寨)
(去天河潭路上迷人的景色)
(深邃神秘的天河潭)
(宁静的花溪水)